房间里最大的大象:死亡——《Being Mortal》 读书笔记(《自序》)

19世纪有个俄国作家写了一本小说《伊万·伊里奇之死》,其中最为诡谲的一点在于:人人都接受了一个谎言,仿佛认为伊万并不是要死了,而仅仅只是「病」了而已。物换星移,到了21世纪,医学已经进步许多,但是医生们在面对绝症病人时,仍然并不直接面对病人即将面对不可避免的死亡这个事实,而是仅仅局限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内,为「病人」提供力所能及的「治疗」——即使这些干预手段并不能妙手回春。

人一生当中最确定的事情,即是自己的死亡。当身患绝症时,这种确定性就更显得迫在眉睫。然而,相反的在于,当一个人自己远离衰老和绝症时,就会「不知老之将至」,将死亡这件如此笃定的事情当作房间里的大象一样无视。

作为副作用的结果,就是:在医学愈发进步的新时代,越来越多的人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不是自然地接受生老病死,而是在一群各司其职的医疗人员的共同 push 之下,走到了人生本不该经历的【炼狱】当中——开刀、插管、呼吸机——在无限痛苦当中撑到生命的最后。即使是理智的人,在左手面对死亡的威胁,右手面对现代医学的救命稻草时,也无法舍弃自己的求生欲望,而想要尝试一搏——然而最终的结果,却几乎是全灭。

对于临床医学来说,救治失败并不代表着无能,而是生命进程当中普通的一环。

——至于基础医学和生命科学的探究,却不能止步于此。(We should)保持清醒,继续前行。